回想起大學回家的某次暑假,與科哥一行五人相約晚上去爬華山。兩個小時的長途汽車,迷瞪著養(yǎng)足精神,昏昏欲睡,忽被一陣歡快的鈴聲驚擾,透過窗看到連綿起伏的山脈呼呼的往后奔走,頓時一掃疲態(tài),興奮起來。到站停在一個大十字路口,路口南面顯眼可見四人已在等待。五人熱熱鬧鬧的吧啦了幾口簡單的飯菜,準備水和食物,靜靜等待夜幕的降臨。
天剛蒙蒙灰暗,上山的行人早已涌動著向山口擠去,我們隨著人流緩緩移動著,來到華山山門,黑漆漆的一條路上只有吵鬧的行人。來到售票口,早已排了十幾米的長龍,對爬山一無所知的我們此刻非常樂觀,一會看看循環(huán)播放的《寶蓮燈》,一會瞎拍幾張照片留念。終于,檢票入山,平坦的山路,明亮的路燈,終于看到一座石門,上書“第一關(guān)”。隨后路上的燈光昏暗了許多,只能依稀看著山路的輪廓前進,走了許久,正好前面有個一人多高的小廟,先暫作休息,一瓶水灌下,又來了精神,相互打鬧著繼續(xù)前進。過了石門,這路只剩下坎坎坷坷幾個字了,一層又一層的臺階簡直就是膝蓋粉碎者,好不容易爬到一塊平緩地帶,席地而坐,慢慢回血的時候,科哥給我們看了一塊石頭,刻著“回心石”,告訴我們這回心石的意思就是:后面的路不好走了,現(xiàn)在回頭下山還來得及。在我們看來,這根本就不是勸人的意思,這擺明了是赤裸裸的挑釁。當我拉扯著千尺幢的鐵鏈向上爬的時候,我終于明白,回心石的良苦用心。
七十多度的斜坡臺階,寬一米多,延綿千尺,不得一絲喘息的時間一直爬,略有停頓回回神,就會被后面的旅客催促,稍有手松腳滑便會翻滾下去,即使有后悔之意,當你踏上臺階的那刻起已經(jīng)沒有回頭路了;千尺幢之上,有一魚脊形巨石,是上山的必經(jīng)之路。百尺峽,一個真真的九十度的斜坡,一個顛覆我對臺階認識的地方,一個把爬山做到字面意思的地方,那是真真正正的爬在臺階上慢慢的往上拉,掛在臺階上的時候,我一直念叨,我錯了,如果現(xiàn)在能回到回心石那塊,我一定拉住他們頭也不回的往回走。驚心動魄的兩關(guān)過后,一行五人早已兩股顫顫,幾個人喘著大氣橫臥在路兩邊,休息良久,才硬著頭皮繼續(xù)出發(fā),后面的山路在同行的襯托下顯得那么平坦,悠悠閑閑的幾段山路到北峰頂。
上了北峰頂,過了云梯,經(jīng)歷了百尺峽,再到后面的路完全浸入黑暗,疲勞和心悸,幾乎不記得什么了,只知道隨著人流繼續(xù)走,來到朝陽峰,已經(jīng)是凌晨,距離日出也就幾個小時,這上面早已擠滿了觀日出的旅客,我們找了個不錯的地方,靜靜的等待著。許久之后,朦朦朧朧的半睡中被吵鬧的人群喚醒,日出開始了。深黑的天邊多了一抹藍色,轉(zhuǎn)瞬間藍色下方又泛起一道金紅色,整個天空頓時化為澄清的淡藍,金紅邊上漏出半片金輪,金輪上下光暗分明,轉(zhuǎn)眼間那金輪顯出全貌,凌厲的陽光潑灑在山峰各處,整個山谷頓時充滿生機。
日出之后,返回北峰頂,已是早餐時間,幾個人在30塊一碗的泡面和80塊一張的纜車票前躊躇許久,最終,用僅剩的余款買了返程的票,舒服的纜車上,周身都被極度的疲勞感而包圍,今天的行程終于已經(jīng)圓滿結(jié)束,雖然勞累,但心頭充滿著成功的喜悅,人生總是在這無數(shù)的挑戰(zhàn)中前行,正是這種自我挑戰(zhàn),是自我敢于面對未來的最堅定力量。那時我最真實的感覺那就是:“累并快樂著!”